要不是有嘱咐,苏玳都以为人丢了。
外头说什么的都有,说大阿哥不见了被人绑了什么的,瞎传。
可宫里康熙稳若泰山,也没闹出什么来。
赫舍里氏倒是乖觉,知道来试探她,想探问弘晳的踪迹。
可她哪里知道呢?她也不知道弘晳这会儿在哪儿啊。
这位爷说出去散散心,八成就是躲侧福晋和格格进门。他懒得见她们。
再一个,苏玳想,也是在躲着她吧。
一连好几天不回来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。
闹脾气闹得这么不管不顾的,难不成就要冷落她了?
弘晳在哪儿呢?
他也没去哪儿。就瞒着所有人,猫在他大舅哥的府里呢。
巴勒多尔济跟雍亲王府的格格要成亲了,他忙得很,还要办差的人,偏还要腾出时间来招呼这位任性到失联的大阿哥。
如今外头传什么的都有,谁能想到,被传可能会暗中搞事的大阿哥,其实就是和福晋单方面闹别扭,没有得到福晋的芳心,而在他这儿消遣他呢?
“爷,要说这也是爷自个儿宠出来的。我妹妹小时候骄纵任性,那也是我和阿爸宠出来的。现在她去了爷身边,可不就恃宠生娇了么?”
巴勒多尔济为速战速决,下了一剂猛药,“刚赐婚那儿,她还很怕你咧。看看现在,她都敢拒绝你了。”
032
来巴勒多尔济这儿消遣的皇长孙,与别的失意的男人还是很大不同的。
旁人要么是借酒消愁,要么是寻花问柳。
偏弘晳到了巴勒多尔济这儿,叫李固给他抬来很大的一个沙盘,天天就在沙盘边写写画画,而后在沙盘上推演两军对垒。
巴勒多尔济都没去打扰他,毕竟他也很忙啊。
只是偶尔去瞧一眼,也没顾得上看沙盘里的东西。
下意识就觉得大阿哥是在玩,是在转移注意力。
这位爷对他的亲妹妹那是没得说,他上次就瞧见了,妹妹面色红润健康,可见是过的很好的。
就算不如草原上自由自在的,皇长孙也一点没委屈她。
巴勒多尔济是御前侍卫,皇长孙不想要侧福晋和格格的事,他当然也知道。
在他看来,他亲妹妹就是千好万好,合该是被大阿哥捧在手心里呵护的。
果然他这样一说,弘晳就矜傲的笑:“是吧,大舅哥也觉得爷福晋胆子越来越大了吧!”
弘晳美滋滋的说,“爷就喜欢她这个样子。”
巴勒多尔济瞧弘晳喜滋滋的样子,一副爷媳妇就是好的得意模样,便道:“爷既然喜欢,还闹什么呢?妹妹还特意打发人来问,爷这是让我骗自己的亲妹妹么?”
“爷没有闹。”弘晳正色道,“爷就是想看看福晋着不着急。”
“怎么样?大舅哥你没说漏嘴吧?”
“爷的福晋她都找谁打听了?她是不是很着急?”
巴勒多尔济道:“她不着急。就是打发人问了几家与爷关系好的人家。除了我这里。就是弘晖阿哥几位小爷的府上。”
巴勒多尔济忍着笑道,“她还留了话,说不管爷去了哪儿,请大家转达一声,说府上的侧福晋和格格入府了。叫爷忙完了就回府去,好歹见一面,不好太冷落了人家。”
弘晳不高兴了:“她怎么比爷还着紧侧福晋和格格。”
弘晳决定不回去了。今天也不回去。
巴勒多尔济不想掺和他们夫妻的事。
他与雍王府的格格成婚,格格如今是郡主了。也有自己的郡主府邸。
他们成婚后,先在端静公主的宅邸住一段时日。而后再去郡主府上住着。
巴勒多尔济想,日后,他应会自己置办出一个好宅子来,迎格格住进去,过他们自己的日子。
他娶的是亲王郡主,他便是多罗额驸。将来就是和郡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。
他也从没有纳妾的念头。只想和郡主好好的过日子,这点上,他都是很能理解大阿哥。
可妹妹可是亲妹妹,又是从小他护着宠着长大的,哪舍得妹妹费一点心思呢?
便施施然道:“爷的侧福晋出身赫舍里氏。是爷的表妹。爷不回去,侧福晋和两个格格那里,都是玳儿在照应的。若有什么不合适的,赫舍里氏言语上说几句,也是玳儿在应付。”
“爷既宠了她,那福晋与表妹孰轻孰重,爷总该分出来的。”
毕竟最上头的那位,是将表妹捧的高高的,难免会让有些人心存幻想。
说不准皇上将赫舍里氏赐给弘晳,存的就是这个念头呢?皇上已不止一次在众臣面前说起皇长孙最像他年轻的时候了。
皇上若是真有意,不在太子跟前放赫舍里氏的人,是为防止赫舍里氏做大。把人放在大阿哥身边,又何尝不是希望大阿哥效仿他的意思呢?
毕竟他们蒙古喀喇沁部的小公主是嫡福晋,这侧福晋里头,总要有一个能牵制住苏玳的。
弘晳本来懒洋洋的躺着,一听这话翻了个身,倒坐起来了。
他都没给过福晋委屈受,赫舍里氏一个侧福晋,倒是敢给福晋委屈受了?
董鄂氏和三个侍妾,他都给规矩的老老实实的不敢作妖。
新来的赫舍里氏和两个格格,不知道他的手段,要是不安分,怕是真要给他们福晋添堵。
小福晋的性子不会吃亏的。要不,就放手让小福晋自己一搏?
“爷还是回府吧。”算了。叫大舅哥拿住他的短处了。
不回去还真是不放心。
外头有巴勒多尔济的侍从送来东西。
巴勒多尔济出去收了东西,回来脸色就变了。
闲适的笑容从他脸上退去,看向弘晳的目光满目严肃。
弘晳都已将衣裳整理妥当了,之前懒洋洋的样子一扫而空,又是那个英武帅气的皇长孙了。
他正要走,却瞧见了巴勒多尔济这样。
弘晳神色一肃:“大舅哥,怎么了?”
巴勒多尔济将刚收到的密信给弘晳看:“有人在查噶礼。有人已经开始弹劾噶礼了。”
常泰与噶礼是莫逆之交至交好友,这在外头不是秘密,总还是有一些人知道的。
只不过因为噶礼在地方,常泰之前又在北边,两个人这些年基本上没有见面。
常泰如今得康熙重用,他在八旗中又有根基,如今太子起复不好动他,哪怕是索额图死了,常泰这个一等公也是不好动的。
动不了常泰,就动噶礼。
弘晳看了密信,而后递给巴勒多尔济,巴勒多尔济遵照约定,阅后即焚。
“噶礼能自保。若不能,爷会保他。”弘晳说。
巴勒多尔济道:“当初来京城,爷叫我先来京中,替爷办了一件差事。”
那会儿就是噶礼的人悄悄来京中送纶布的消息,弘晳叫巴勒多尔济去接触了。
“这事他们也查到了。”巴勒多尔济说,“他们知道了噶礼大人养着纶布的事。知道有个蒙古人在其中串连消息。只是不知道是我,只晓得是个面生的蒙古人。”
“若这件事被利用,送到皇上跟前,爷也会牵涉其中,被认定是与蒙古人勾连。噶礼那边也会被栽赃。这不仅仅是针对噶礼大人的,他们的最终目标,是爷。”
朝中风雨从未停止过,那些人费尽了心思,查到了噶礼养育纶布的事,微末小事都查